香港的零時時分,你認為是晚嗎?走到銅鑼灣,名副其實聲音的嘈雜程度如銅鑼,滿街都是形形色色的人,背後有著不同的故事。
但今天不一樣。
今天是平安夜。
女友和我分手了。
今天沒有工作,因為老闆要陪妻女一起過聖誕夜。平安夜,本應是和家人、至親一起慶祝的日子。但在五年前,父母一同安詳離去。兩個妹妹早已成家,小妹遠嫁外國,大妹留在香港,也許是怕我這個不中用的大哥寂寞。獨自躺在牀上發呆,眼睛凝視在粉色的假天花,魂魄好像也離我而去。
曾經在互聯網上看到獨居老人在家中猝死,屍體發臭才被人發現,我想,我老了以後也許跟他們一樣,靜靜地離去,消失在社會的一角。
電話響起了。
我費了很大的勁才能從牀上爬起來接電話,是大妹。
「喂。」「哥,今晚是平安夜,來我這裏慶祝,反正咱們父母走了以後我們兄妹很久沒有聊了。」「哦。」「那待會見囉!」
省略問句,永遠是大妹的風格,一點也沒有商討的餘地。嘆了一口氣,我穿起了大衣,踏進了漫漫長夜。
凝望蒼穹,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。耶穌出生時可不是滿天星星?現在望著一片漆黑,星星可沒有離去,但被人們親手塗黑了。
我望著蒼穹,蒼穹也望著我,兩個個體都十分寂寞。
「叮噹!」
迎接我的,是久違的溫暖。兩個妹妹也在!大妹微笑著說:「我們掛念你,小妹更從外國回來探望,我們想給你一個驚喜才不告訴你去接小妹的航機。」小妹跌進了我的懷中哭了:「哥,我想你。」
小妹,我也想妳。
大妹,謝謝妳。
兩個妹妹,我愛妳們。
這個平安夜,我不再寂寞。